通过带星球入户内的方式,天体物理学家NeiI deGrasse Tyson扩大了游客的视野。
智利诗人聂鲁达用一句话概括了他的命运观,即“每次偶然的际遇都是早有安排”。而天体物理学家Neil deGrasse Tyson的观点与之类似,无论是他在思索银河系的演变过程还是在思索个人的人生经历时都持这样的观点。41岁的Tyson的人生际遇把他推到了现在的职位上——美国自然史博物馆海登天文馆(于今年2月重新开放)的罗斯馆长一职。Tyson是纽约这家天文馆——它把宇宙和夜空带到了好几代纽约市民面前——的整修工程(更准确地说,是重新创建)中的科学核心人物。
严格的宿命论世界观可能导致Tyson的故事过于简单化:他是一个在布朗克斯观天公寓区长大的孩子,其余的都已成为历史。他所居住的建筑物位于布朗克斯的最高点之一,因此其屋顶的确为他在受灯光污染的城市环境中观看天空提供了一个相当不错的视野。但是,更加重要的是他有很大兴趣去利用屋顶。当他窥见宇宙的面貌时正在读五年级,他在即将发表的回忆录“天空不是极限:一个城市天体物理学家的奇遇”中讲述了他的这个故事。他还把这个故事同他的造访者分享。
“我有一个朋友,”Tyson回忆道,“他有一副双筒望远镜。他邀请我同他们一起观察天空,这是我以前从未干过的事儿。我记得自己在暗自揣测:‘如果我透过双筒望远镜观察月亮,月亮无非是变得更大些而已’,但事实并非如此。它不仅仅变大了,也更清晰了。”即使是通过鸟类观察者的望远镜观察月亮,月亮的表面也会清清楚楚地跃然眼前,纤毫毕现,“以前的那个灰色而阴暗的月球变成了一个实实在在的世界,有山脉、深谷、火山口和阴暗处,”Tyson说,“从此以后我就迷上了它。”
不过Tyson指出:“单单靠兴趣是不够的,还需要细心和用知识充实头脑。”Tyson贪婪地汲取着他能够找到的任何天文学知识养料。他的父母支持他的工作,尤其是他的母亲,她有效地推动了儿子的研究工作。“我喜欢把她想象成一位‘天文观测员’,”他说,“无论何时我需要透镜或书籍,她都将努力帮我弄到。”那时他正在观察木星的伽利略卫星和土星环,有时候以牺牲家庭作业为代价。幸运的是,另一个聂鲁达所谓的际遇近在咫尺了。
Tyson的六年级科学老师注意到他在天文学方面的兴趣,便给他看了一张海登天文馆夜校(开设的课程叫做“适于年轻人的天文学”)的广告。尽管Tyson没有达到规定的上课年龄,但他还是取得了入学资格。他说“在那里学习使我眼界大开,它使我把观察宇宙作为一项科研事业,而不是仅仅在每个周末满足一下好奇心而已。”随着在海登学习更多的课程,Tyson早早就确定了他的职业生涯。今天Tyson有一支专用笔,他用它在学生顺利通过其学习后的证书上签名,Tyson当年在海登领到的也正是这种证书。
怀着对布朗克斯的忠诚,Tyson后来到了布朗克斯理科高中读书。在20周年的同学聚会上,这位海登天文馆的馆长被他的校友们投票评选为拥有“最酷的工作”的人。在Tyson十多岁时他阅读并创造性地应用了“科学美国人”杂志来为他的职业确定方向——通过研究作者简介达到这一目的。“我着手于了解他们是怎样的人,”他说,“以及他们在哪里获得学位。由此我第一次了解到一个人成为天体物理学家的学术道路。”
曾于1974年撰写第一篇发表于“科学美国人”上的文章的已故天体物理学家Dayid Schramm的简历对年轻的Tyson影响尤深,那时Tyson已是布朗克斯理科高中摔跤队的队长。“简历中说Schramm摔跤颇有希腊和罗马人的勇猛风格,”他回忆道,“他是一个高大魁梧的家伙——我想他们称他为Schrammbo。我想到,‘这太酷了。我能够摔跤并且喜欢这项运动,同时仍可以天体物理学为自己的职业。’因此我对照我的有关原则进行了评价。”
Tyson在哈佛大学继续他的学业,而后在奥斯汀得克萨斯大学开始读研究生,他在那里创建了矮星系中恒星形成的理论模型。他也师从于John Archibald Whee1er学习相对论,并遇见了同学A1ice Young,他们结了婚,有了一个女儿名叫Miranda。然后Tyson来到距观天公寓区南部只有几英里的哥伦比亚大学,进行有关银河中心(即所谓的银河核球)结构及演化的博士研究。
在研究生院的时候,Tyson开始了另一种际遇,即帮助外行人和他一起分享科学知识所带来的喜悦。从1983年起他一直为奥斯汀得克萨斯大学麦克唐纳天文台的一本大众读物“星际约会”(Star Date)撰写专栏文章。在文章中,Tyson以一个名叫Mer1in的虚构人物的身份给读者讲授科学知识。Merlin(不是亚瑟王传说中的那个Merlin)土生土长于仙女座星系,从地球形成开始就来到了地球。Merlin讲科学的方式很巧妙,例如,他可与历代伟大的思想家交谈。Merlin小品文的两本汇编已经出版。
20世纪90年代初期,美国自然史博物馆的官员决心改造海登天文馆,因为这个天文馆在物质上和科学上都已经落后于时代了。而Tyson已经在普林斯顿大学完成了博士后研究,成为那里的一名客座教授,并且已作为一位能与普通人交流的权威科学家闻名于天文学领域。他说“那时我开始接到电话。”
1994年Tyson来到海登天文馆,次年担任代理馆长一职,第三年即任常任馆长,同时他在普林斯顿大学留有职位,并每月为自然史博物馆的刊物“自然史”撰写专栏文章。“他就像一位才华横溢的科学宣传家进入到我们的视野,”该馆董事长E1len V.Futter说,“他确实有一种鼓舞人心的能力,能把非常复杂的领域和理论变得生动活泼,使它们不仅容易理解,而且引人入胜,动人心魄。”重建的海登天文馆的一个最重要项目是该馆能够提供夜观天空的独特景象,现在这个项目是以2亿1千万美元筹建的罗斯地球与空间中心的一个组成部分。海登天文馆有一个崭新的价值4百万美元的蔡斯投影仪,名叫Mark IX,是为该项目定制的。“它能把星星映射到顶盖上,这些星星的图象是如此清晰以致于它们要小于人眼所能分辨的图象,”Tyson说,“那就意味着你可以在顶盖上添加眼睛不能看到的细微之处。”这仿佛让人不敢置信,但的确有实现它的方法。“现在你可以把双筒望远镜带进来,用它看到裸眼不能看到的景象,”他解释说,“纽约人几乎从来不向上看,他们向下看,因为他们担心踩到什么东西。即使他们往上看,看到的也只是建筑物、雾气或者时代广场的灯而已。”
要使景象显得逼真就得表现出由于大气湍流而产生的星星闪烁。尽管这种闪烁很吸引人,但却降低了清晰度。因此要表达出这个特点就意味着投资于缩小景象的技术。但闪烁效果很有教学潜力,所以Tyson想要做到这一点。“你可以显示出星星,轻击开关使它闪烁,并加开一些灯,”他说,“你用与从纽约街道上看到的天空相同的景象引起参观者的兴趣,接下来便驱车前往旷野,开始使光线变得朦胧,消除闪烁效果。所看到的壮丽的夜晚天空不亚于从山顶看到的景致。”参观者也可以从他们的座位上离开地球,饱览宇宙其它部分的景色。
从街道上看来,展览馆大厅的屋顶就是一个87英尺的圆球的上半部,这个圆球已经竣工,被封闭在一个玻璃立方体中。“我们在一个可以四处走动的展览中使用圆球,在那里比较宇宙中天体的大小,”Tyson说道。诗人及艺术家William Blake打算在一颗沙粒中观察世界,并将无限握于手掌之中。在圆球里就可以将世界握在人的手掌中,那里的一个垒球大小的地球会让你对太阳系有所了解。“以这种比例,木星的直径大约有l7英尺,”Tyson提到,“圆球就是太阳。你能观察并感觉到太阳比地球要大得多。我们可以走出地球,到达其它星球和星系。另外,我们也可以反过来进入化学变化中,进入到分子、原子以及原子结构上。”圆球内部还重现出宇宙的最初3分钟,游客们可以在那里观看到大爆炸和轻元素的形成。
随着新海登天文馆的建成,Tyson将有机会回到他最初的事业上去,即因建造天文馆的最后阶段紧张工作而延迟的研究。他说,“我一直对银河系的结构以及所谓的银河系运动学和动力学感兴趣。恒星不仅有相当丰富的重元素,它们也正在朝着某个方向移动。”他指出,该信息能够揭示银河系将以何种方式“继续演变,或者由什么演变而来。”作为焕然一新的海登天文馆的馆长,Tyson将重新开始这项研究。该馆现有另外两名研究人员,及将于秋季报到的博士后。Tyson说:“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一开始就有支持科研计划的基础结构。”虽然Tyson会继续当馆长,但他也将移交一些职责给James S.Sweitzer,以为科研赢得更多的时间。(James S.Sweitzer是芝加哥阿德勒天文馆的前任副馆长,现任罗斯地球与空间中心特别计划的主管。)
即使Tyson安于科研工作,毫无疑问他也常常和恰好在日落之后出现在晴朗夜晚的金星一样为人们所瞩目。他喜欢在公众前露面,同时也感到这是一种特殊的责任,这可以追溯到他首次看见自己上电视的经历。他在哥伦比亚大学期间,天文学家们探测到了太阳上大量爆发的日珥和耀斑。一家地方新闻电台打电话给学校,请Tyson参与对这次爆发的讨论。当晚Tyson观看了录制的片断。“我以前从未看到过,一个黑人上电视的原因是他作为专家被采访,而与他是黑人无关,也不是以演员和运动员的身份,我认识到了这一点。当采访者问及有关宇宙的问题时,(从而可能推翻以往的陈见),我也认识到再没有比继续当一个专家更重大的责任了。”因此,在Tyson研究整个宇宙的过程中,他最终已被引向聂鲁达所说的际遇——由他自身安排的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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