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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么死亡，要么变得更强壮。

如果二恶英和电离辐射会引发癌症，那么显然，减少接触这些有害物质，会有助于改善公众健康。如果汞、铅和多氯联苯(PCB)有碍智力发展，那减少与它们的接触，应该会促进智力发展。但是，越来越多的数据表明，环境中的污染物并不总是有害于健康，实际上，低量污染物可能会有益于健康。

马萨诸塞大学阿默斯特分校的毒理学家Edward J．Calabrese说，这种现象被称为“毒物兴奋效应”(Hormesis)，它似乎主要是一种适应性应激反应。应激反应激活了体内细胞的修复和维护系统，此时，适当的超量补偿便会产生一种低剂量效应。通常，这种效应是有益健康的。

丹麦奥尔胡斯大学(Arhus University)的生理学家Suresh Rattan认为，这个观点听起来似乎有点怪，但这种应激反应是非常普遍的。例如，锻炼会造成身体的严重生化损害：一些细胞严重缺乏氧和葡萄糖，另一些细胞却氧化剂泛滥，同时人体的免疫功能下降。他说：“乍一看，锻炼对人体没什么好处。”但实际上，即使是电视懒虫也知道，适当的锻炼有益健康。Rattan认为，锻炼对细胞造成的损害，会促使体内防御系统工作起来更有效率。

在过去十年里，Calabrese从出版的科学文献中收集了大量毒物兴奋效应的实例。现有理论认为它对人体有害，许多发现都对其构成了挑战，甚至是嘲弄。例如，人们普遍认为，接受的辐射有任何过量都会导致癌症。但是，加拿大原子能机构的生物学家Ronald Mitchel用小鼠实验证明，单一低剂量电离辐射能够激发DNA的修复，延迟小鼠体内癌症的发作；而如果使用高剂量的电离辐射，正如人们所预料的，会产生完全相反的效果。另外，长时间暴露在高温下同样有害。但Rattan发现，人体皮肤细胞每周2次，每次1小时置于41℃高温下，会减缓细胞老化。

即使是一些公认令人头痛的环境问题，也存在“毒物兴奋效应”。1978年，陶氏化学公司(Dow Chemica1)的Richard Kociba发表了一份权威性的大鼠研究报告，断定大剂量的二恶英会导致癌症。他和同事也发现，低剂量的二恶英却能够减少肿瘤的发生率。

Mitchel认为：“应激反应的适应能力是绝对必要的。如果我们不能适应环境的变化，就无法生存下去。”他还补充说，这种分子水平的适应能力在大多数原始生命形态中普遍存在，并在进化过程中延续了下来，直到我们人类。

Calabrese说，毒物兴奋效应对环境法规中的危害评估程序提出了挑战。通常，毒理学家通过动物实验，来确定污染物接触与健康风险之间的关系。他们首先在实验动物身上使用大剂量污染物，以产生明显的不良反应。然后，逐渐减少剂量浓度，直到估计不再产生有害作用。对于不会引起癌症的化学药品，他们改变剂量组成，寻找小鼠和人之间，以及不同人之间的反应差别，来获得对人的安全剂量。最终得到的人类安全剂量，一般约为小鼠安全剂量的0．1％到1％。对于致癌物质，毒理学家通常认为，任何剂量的接触都会增加致癌的危险。

但是，Calabrese推测，许多情况下，在高于推荐的人类安全剂量水平时，毒物兴奋效应也许能起到有益作用。因此，我们重新确定污染标准，有可能即享受到毒物兴奋效应的好处，又不受环境不良反应的影响，或者至少有理由不再为极小剂量的毒物暴露而担忧了。

对低剂量毒物效应感兴趣的人，并不只是那些研究适应性应激反应的研究人员，从事内分泌紊乱研究的科学家也参与进来。他们担心，如果在敏感易感染的发育阶段，接触类似激素作用的毒物，极小剂量就会产生严重的危害作用。在某种意义上，内分泌紊乱似乎与毒物兴奋效应完全相反。由于污染物与激素化学结构类似，即使是极低剂量也会产生难以预料的危害。

美国Environ公司卫生健康总监、弗吉尼亚州阿灵顿环境问题顾问Joseph V．Rodricks说，分子生物学的发展为毒理学家研究低剂量现象提供了有力的工具。毒理学家不必再专注于监控疾病或癌症的发作情况，而是开始使用现代分子生物学工具来识别疾病的关键性先期征兆。然后，监控症状在低剂量时的变化状况。

Rodricks提到，毒物兴奋效应能否掀起一场毒理学革命，仍需进一步证明。Calabrese提供的资料中，关于毒物兴奋效应的剂量与反应关系，提出的问题要比答案多得多。例如，在二恶英的研究中，如果将所有类型的癌症综合考虑，它似乎具有毒物兴奋效应。但对于单一类型癌症，没有出现这种效应。尽管存在疑问，Rodricks仍然同许多毒理学家一起，呼吁美国国家研究委员会对此现象重新进行研究。

【马永强／译 杨光／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