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动科普

科学揭示了一条如何克服天性的途径。

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Jared Diamond曾把人类列为“第三种黑猩猩”(第二种是倭黑猩猩)。从基因上说，人类与黑猩猩的确非常相近；而且，两个不同群体的黑猩猩彼此间敌意甚深，非常喜欢打斗，在这一点上与人类如出一辙(参看上期本专栏“无知的野蛮人”)。虽然人类历史上充满了血腥残杀，悲观主义者也预言人类终将遭到灭顶之灾，但我们仍希望这不会变成现实。最新证据表明，人类同倭黑猩猩一样，或许会朝着更为和平的方向演变。

通过人工选择，野生动物变得比较温顺，不但侵略性大大减弱，还出现其他一系列变化。例如出现头骨、颚部和牙齿缩小，这在遗传学上叫做基因多效性。因此，针对动物某种性状采取的选择性繁殖，可能引起其他的一些意想不到的变化。

动物选择性繁殖最著名的一项研究，是由西伯利亚细胞学与遗传学研究所的俄罗斯遗传学家Dmitry Belyaev主持。此项研究从1959年开始，一直持续至今，现在由Lyudmila N．Trut主持。他们要根据一系列的选择标准，来繁殖出对人类友善的银狐品种。先选出愿意让人接近的银狐，然后是允许用手喂食的、让人抚摸的，直到主动与人亲近的等等。仅仅经过35代，研究人员便繁殖出了会摇尾乞怜、舐手示爱、性情温顺的银狐。同时这些品种的头骨、颚部和牙齿也比它们的野生祖先要小。

俄罗斯科学家认为，选择性繁殖温顺动物时，无意中导致“稚态”的出现。所谓“稚态”，是指动物的某些幼年特征一直保留到成年。它们具有卷曲尾巴和蓬松耳朵，对未知刺激的恐惧反应迟钝，侵略性不强。这些特征野生幼狐具备，而野生成年狐则没有。选择过程使得与应激反应有关的激素显著减少，如动物作出战还是逃的反应期间，肾上腺产生的皮质醇；而血清素的分泌则大大增加，据认为它在抑制好斗倾向方面起着主导作用。这些俄罗斯科学家还取得了育种学家们前所未有的成就：延长动物的繁殖期。

和银狐类似，由于人类已更加习惯于家居，因此也就变的更加温和。虽然在不同群体之间，人类与黑猩猩一样互相敌视，但说到同一社会群体内各成员间的好斗性，人类却更接近于温和平静、注重性爱的倭黑猩猩。哈着人类越来冒八犬口不佛大学人类学家Richard W．Wrangham提出了一个合理解释：面对选择压力，人类和倭黑猩猩需要群体内部安定团结与较强的性趣，因此它们的行为进化演变历程与黑猩猩截然不同。

Wrangham认为，过去2万年间，随着人类越来越习惯于定居生活，人口不断增长，选择作用使群体内的好斗倾向日益减弱。这可以从人类的某些特征体现出来，比如我们的牙齿及颚部比人类最近的原人祖先要小，生育期一年到头不间断，性活动旺盛。倭黑猩猩由于具有某些“稚态”特征，因此曾被称为“侏儒黑猩猩”。埃默里大学的心理学家Frans B．M．De Waal详细记述了倭黑猩猩如何把性接触作为一种化解冲突，增进社交关系的重要手段。Wrangham还证明了人脑额叶边缘皮质第十三区(据称与好斗性相关)的大小与倭黑猩猩的相应部位十分接近，而与黑猩猩相差较大。

合理的进化假说告诉人们：有限的资源造成选择作用，使人类趋于群体内合作、群体间竞争，其结果是同一群体内安定和睦，不同群体间则斗得昏天黑地。如果能使属于我们这个群体的人的阵容不断壮大，这种进化模式对人类来说是个福音。最近的冲突虽然令人扫兴，但从长远来看，发展趋势似乎是把越来越多的人(例如妇女和少数民族)拉入到我们这个理应享有人权的圈子中。

[郭凯声／译 杨光／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