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到聘用他的纽约市美国自然历史博物馆的Barnum Brown那里之前,Bird极其充分地对这些平行的足迹作了图,并拍了照片。他马上就看出来,有一组脚印(由一种两足食肉恐龙留下来的,也许是高棘龙Acrocanthosaurus,体重大约2到3吨)与另一组脚印(由一种大得多的四足食草恐龙留下来的,也许是侧腔龙Pleurocoelus)呈平行状态,后者显然正随着群体在行走。而且他后来注意到,食肉恐龙在某一时刻似乎采用了一种奇特的跳跃的步伐,在泥滩上留下了两个连续的右脚印。
Bird相信,这两组中间有特殊跳跃的脚印代表了较小的食肉恐龙向较庞大的食草恐龙发动进攻的那一刻。大多数对恐龙足迹感兴趣的古生物学家起初都对那种极为戏剧化的解释嗤之以鼻。但有些人现在认识到,Bird可能是正确的。这种反思之所以产生,是因为一连串意想不到的事件促使我们去重新估量这个几十年前的考古发现。
搜索旧论文
在Bird去世6年之后的1984年,得克萨斯基督教大学准备出版Brid的自传《为巴纳姆·布朗收集的骨骼(BonesforBarnumBrown)》。他们与本文作者之一的Farlow进行了接触,请他阅读原稿,韭担任该书的科学编辑。令人吃惊的是,Bird的著作提到了关于那次发掘的各种各样的图表和一卷摄影胶片,这是古生物学家们前所未闻的。
会见了Bird的夫人和妹妹后才知道,他把相当多的有关布腊索斯河恐龙走道的未发表资料隐藏起来了。Bird的侄儿很快就发现了一个铁盒,其中装有那卷有关那次发掘的摄影胶片。它被完好无损地储藏在地下室的一台电冰箱里在Bird居所阁楼上发现的一个箱子中装有大量的笔记以及几张有关脚印的大图表。这些图表是很关键的发现,因为自从1940年以来,那些恐龙走道已经毁坏得很厉害了,不仅大块的脚印不再存在(Bird把那些石棱运送到了纽约和奥斯汀市的得克萨斯纪念博物馆),而且布腊索斯河的季节性洪水也把岩石表面侵蚀了,监在岩石上还覆盖了一层沉积物。
幸运的是;Bird的图表和照片极细致地显示了每个脚印的位置,使得Farlow能够重新研究这些地点。Farlow的研究成果收入了1987年出版的一份详细深入的报告。该报告指出,那两条平行的足迹代表了一头恐龙跟在另一头恐龙后面,正象Bird原先猜测的那样。但是在专业的恐龙古生物学家学术界中有关那种奇怪的跳跃脚印的解释尚在争议,这就促成了一位勤劳的美术家参与了进来。
雕塑出科学
1983年,阿尔布开克市政府聘请本文作者中的Thomas为新墨西哥州自然史和科学博物馆制作一个恐龙实际尺寸那样大的雕塑。这一任务后来导致了许多进一步的机会为世界各地的其他博物馆铸造了青铜和玻璃纤维的恐龙雕塑。为了让这些恐龙雕塑具有真实的姿势,就有必要调查清楚动物一般是如何运动的,以及特别是恐龙如何行走的。
一次快速的研究显示,象大象那样的四足哺乳动物通常踩着自己的足迹行走,一只后脚常常踏在前脚刚刚离开时留下的那个空位上。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动物的一侧的两只脚可以同一时刻马上离开地面。但是一条现代的爬行动物却从来不把后脚准确地踏在前脚踩过的地方。它在行走时以对角的两只脚一起运动,因此一侧的一只后脚在那一侧的前脚离开地面之前就落地了。
有趣的是,四足恐龙的足迹表明,这些生物必定是以与现有的哺乳动物相似的步法运动的,而与大多数当代的爬行动物的步法不同。这种联系在布腊索斯河的河岸上出土的足迹化石记录上是一清二楚的:四足食草恐龙后脚所留下的足迹都与它们的前脚足迹重叠。
现代的哺乳动物是否可能对曾经漫步在这片古老河岸地带而已经灭绝了的爬行动物提供更多的解释呢?为了评价Bird的假说,Thomas研究了哺乳动物捕食者搏击猎物的方式。在攻击者能够实施进攻之前,它们通常要与猎物在速度和方向上达到一致。但是往往它们还要更进一步。一头实施进攻的捕食动物一般要调整它的步伐,直到自己的步伐节奏与所想扑倒的逃窜中的动物完全一致。
例如,一头狮子或猎豹或别的能快速追击的猫科动物要加速到追上它的目标为止。然后,捕食者会改变它的步伐幅度,以便与它的猎物的步伐幅度一致。只有以这种方式保持步调一致后,攻击者才能减少它相对于猎物的运动,通常它的猎物楚一头体格更大的动物,正在狂奔以求逃生。消除扣对运动这一点十分关键。否则当捕食者最终发起猛冲时难以作出安全冇效的进攻。
在对非洲各种捕食动物(狮子、豹、猎豹和鬣狗)的攻击记录进行的一次非正式研究中,只有不多的几次场合这些动物兄然并没有与它们的猎物实现相同的步伐节奏。这些例外事件中有几次涉及到进攻者采取一种隐蔽起来突然袭击的方法。在这种情况下,对出其不意的需求胜过了进行更加仔细攻击的愿望。另外一些进攻者未能实现步伐一致的实例通常局限于小猎物与大捕食者之间。在这种情况下.捕者如果去协调它的步伐就显得既不实用不必要了。
在利用这些观察结果帮助理解希腊索斯河化石足迹时保持一定的谨慎显然是合理的。毕竟现代的四足哺乳动物与两足和四足恐龙是极为不同的。例如.所考察的所有现代捕者在捕猫过程中部是处于快速奔跑之中.而这里的足肉恐龙也许是快速行走或慢速跑动的。四足食草恐龙是像哺乳动物那样行走的。不过,白垩纪除期的捕食者就象今天那样想必也了解与它们的猎物保持步伐一致的好处。
一亿年前的进攻
人们也许会设想所讨论的这两头恐龙滑着现在的布腊索斯河边走了相同的路线只不过是因为它们都沿着古代的河岸线行走.而经过的时间却间隔了许多个小时或者甚至几天。但是对Bird的走道图的详细分析表明,两组足迹的接近程度不可能出自那种偶然事件。
这两条足迹不仅平行,而且详细的检查还发现两头恐龙的行走路线略有弯曲,而且弯曲的形式是相同的。因此,一只动物的精巧动作必然会影响到另一只动物。以前完全没有注意到的一些迹象进一步证明.这两组足迹是同一时刻留下的。在接近发掘通道的末端处,食肉恐龙和食草恐龙的足迹都朝向左边。假如两头恐龙中无论哪一个继续朝这一方向奔走,其脚印就应与相邻的其他足迹组交叉。但是它们都没有继续向左。两者在离开Bird最终发掘地区后必定都是向右转弯了。因此,这两条走道总共是几个锯齿状突出和两个很宽阔的弯曲。这两头恐龙无疑是在相互搏击。
看来确实很有可能食肉恐龙正在追击食草恐龙。捕食可能直接从后方靠近它的猎物,起初在它测算如何对猎物下手时还有几步徘徊。然后,食肉恐龙很可能通过调整步伐幅度实现了与猎物相同的步伐节奏。就象现在的哺乳动物捕食者那样。这样的行为的证据来自一段这样的走道,两头恐龙在那里留下的脚印形成了极为对称的分布。大约有十来步,食肉恐龙把它的右脚踩在食草恐龙左后脚研下的脚印中。这种方式正好就是人们能期望食肉恐龙以尽可能靠近又不至于掩击的方式追赶食草恐龙所可能采取的办法:只落后几步并且略为靠左侧地追赶。
Bird所提出的其余过程是更加带猜测性的,即食肉恐龙是在走道的中间地带时它的猎物实施攻击的,但却有充分的理由相信这是真实的。假定这样一种攻击方式不仅解释了两组足迹之间存在的脚印问距不可思议的们似性,而且还解释了由于食肉恐龙跳跃起来而造成的左脚印空缺。这就阐明了半个多世纪前出土的另一个疑点。
Bird的观察表明.草恐龙的右后脚在有一处拖曳了一下。这个拖曳印记可以清楚地在陈列于得克萨斯纪念物馆的那块石板上看到。它的位置在食肉恐龙两个连续右脚印出现的地方的前几步。这一印记表示食肉恐龙在向走在前面一点的更大食草恐龙发动进攻时确实跳了起来,因为它说明一旦食草恐龙受到攻击后它挣扎着逃窜时,肯定步伐踉跄。
拖曳的印记和连续的右脚印支持了这样一个看法,即食肉恐龙和食革恐龙一起走过了这片地面。当肉恐龙发起进攻时两者仅相隔几步。这些化石记录的位置表明了食草恐龙可能试图采取一种防卫动作。它很可能在攻击者开始进攻前一刻要想用自己庞大的身躯冲撞对方,它利用向左转弯而扩大防卫动作的力度。
我们还不能确切知道这样一次冲撞或防卫动作实际上是否真的发生了,有多少食肉恐龙参与了追击.或者为何这头食恐龙被食肉恐龙从群体中挑中成为牺牲品。这引人入胜的场面还有太多的记录被继续掩埋在地下。但现在似乎很清楚的是,大约在一亿年之前在现在位于得克萨斯州的一泥滩地上,至少有一头动作敏捷的食肉恐龙挑中了一头食草恐龙,向这个庞大笨重的家伙可能发起了一场攻击。看来Bird不仅幸运得很.发现了这一自然历史事件的充分证据.而且他还极其聪明地认识、记述并发掘了留在湿润的河滩上的这次古代捕食过程的部分记录。这片河滩现在已经化成了岩石。
图2照片显示现代的哺乳动物(如这些狮子和好望角野牛)中的捕食者是如何在攻击之前把步伐进行调整以赶上它们的猎物的。在投入捕食后不久,在前面的狮子轻易地赶上了狂奔野牛的步伐节奏:首先,两个动物的后脚同步向前移动(a),接着前脚同步(b),然后后脚再同步(c),紧接着狮子就咬上了野牛的臀部(d)。
图3希腊索斯河河岸上的恐龙走道化石脚印是由Roland T.Bird及其合作者在1940年发掘到的(左)。从该发掘地所采集到的一块大石板现在展出于纽约市的美国自然史博物馆(右上),参观者现在仍可在该馆看到这块石板。Bird还把一段恐龙走道化石提供给奥斯汀市的得克萨斯纪念博物馆。在这段化石上的一个脚印具有那头四足食草动物所留下的明显拖拉迹象这也许是紧随着受到攻击后所造成的。
请 登录 发表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