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动科普

最早走出非洲的人

撰文/Kate Wong

在现代，人类上太空、下海底已是家常便饭，因此我们想当然地认为人类生来就是一往无前的探险家。从进化论的角度来看，开疆拓土乃人类独有的特征之一：任何其他灵长目动物开辟的地盘与人类相比，其规摸完全不可同日而语。然而，人类并非一直都是这样喜欢闯荡天下的。事实上，在原始人逐渐进化的700多万年间．绝大多数时候人类都是窝在其诞生地(非洲)的范围内。直到后来某一时候，我们的祖先才开始走出故乡，周游世界，从而揭开了人类历史的新篇章。大多数古人类学家认为人类的首次跨大陆迁徙是由名为直立人的早期人类成员完成的，迁徙开始的时间至多在大约100万年前。

然而，令人奇怪的是，直立人在非洲最早的代表，却早在190万年以前就出现了。

遭受质疑的新发现

从化石的研究来看，研究者推断它们不是来自直立人，而是来自一个更晚期的人种。

到此时地质学家已经确定了这些化石的年代。化石出土处有厚厚的一层火山岩沉积物，研究人员已通过放射性断代法测定了火山岩的年龄约为185万年。美国北得克萨斯大学的C. Reid Ferring解释说，这些玄武岩的轮廓相当新鲜，未被风化，这表明它们形成后很快就被夹带着化石的沉积物所覆盖。此外，对沉积层所做的古地磁分析揭示，它们是在将近177万年前当古地磁极发生反转时(即所谓Matuyama界)沉积下来的。而且，伴随着原始人化石出土的，还有一些生存年代已经弄清楚的动物，(例如一种名为Minomys的啮齿动物)的遗骸，它们仅生存于160万年到200万年前，而在距德曼尼希不远的一处遗址，有另一个年龄为176万年的玄武岩层覆盖在同一沉积层上。

这些新发现的化石以及断代分析的结果综合起来，证明了德曼尼希毫无疑问是非洲以外最古老的原始人遗址，从而把人类定居欧亚大陆的时间向前推进了数十万年。这些证据同时也推翻了那种认为人类只有在发明了阿舍利技术之后才能够走出非洲的观点，因为在德曼尼希发掘出的工具只有利用当地原料制作的奥陶万石器。

小个子开路先锋

格鲁吉亚原始人的年龄之古老及其使用的工具之简陋，令众多古人类学家目瞪口呆，但更加惊人的发现还在后头。2003年7月，Lordkipanidze的考古团队宣布，他们发现了第三个几乎是完整的头盖骨，包括一具相关的大颚，这是迄今最原始的古人类化石之一。头两具头盖骨容纳的灰质分别为770和650立方厘米，而第三具头盖骨的脑容量仅为600立方厘米，不足现代人类大脑容量的一半，也远远低于直立人所应有的脑容量。第三具头盖骨的形状也不完全像直立人。它的眉部纤细，面部向前凸出，后部相当弯曲，令人联想到直立人的可能祖先——能人。

第三具头盖骨的发现揭示出一个令人瞠目的结果。早期迁徙者中有一部分人的脑容量并不比原始的能人更大，而传统观点认为具有较大的脑是原始人进行首次跨大陆迁徙的必要条件。无独有偶，格鲁吉亚原始人的体型与能人相比似乎也大不到哪里去。迄今为止，德曼尼希出土的古人类化石中颈以下的各部分只有一些零碎的片断，包括肋骨、锁骨、脊骨以及臂、手和脚的骨骼等等，考古人员尚未对这些化石作过正式的介绍。不过据考古团队成员、美国宾汉顿大学的G．Philip Rightmire说，现在已经很清楚，“这些原始人的体型比较矮小”。

Lordkipanidze指出：“这是我们第一次发现直立人与能人之间的过渡人种。”虽然考古团队最初曾根据某些定义特征的存在，把这些化石暂定为直立人一类，但Lordkipanidze认为德曼尼希原始人所代表的族群如果更具体地划分下去，可能应归人原始的直立人，也就是直立人与能人之间缺失的一环。

其他学者则提出了一个更加详尽的分类方案。匹兹堡大学的Jeffrey Schwartz注意到，迄今为止发现的头盖骨和大颚(包括2000年出土的一具奇大的颚骨)存在明显的解剖学差异，因此他认为德曼尼希的化石代表两个或两个以上的早期人种。美国密执安大学安娜堡分校的Milford H. Wolpoff完全不同意这种观点，他声称：“绝对不可能有这种事情。”照他的看法，那块不同寻常的大颚来自一位男性的原始人，其余骨骼则来自女性。

Lordkipanidze承认那块特大的颚骨“有点令人头疼”，但她推想，既然所有化石都是从同一地层发掘的，它们多半是同一直立人族群的成员。他认为，事实上，德曼尼希考古成果最重要的一个意义在于，“它使我们有机会深思变异究竟在何处。”某些研究人员可能低估了直立人的变异程度，埃塞俄比亚中阿瓦什地区名为波瑞的遗址以及肯尼亚名为伊勒瑞特的地方不久前获得的考古发现均证明了直立人的变异性。Lordkipanidze猜想，随着格鲁吉亚考古发掘中遇到的问题逐步明朗化，多个非洲人类化石的性别和种属需要重新评估，而我们人类的祖先究竟是谁的问题也需要重新考虑。他沉思着说：“或许能人不属于人科。”其实许多专家都有这样的疑问，即这种原始人是否可能只是南猿的一个种而非人类大家族的成员。

美国乔治·华盛顿大学的Bemard Wood指出：“从系统发育的角度看，把能人归入人科难以令人信服。”考虑到能人的脑和体型大小、颚骨和牙齿的特点以及与运动相关的特征，“能人与南猿的相似程度超过人们原先的估计。”如果确实如此，那么直立人的崛起很可能就是人类诞生的标志。Wood认为，至今尚不清楚的是，德曼尼希的原始人究竟该划人人猿分界线的人类一边还是南猿一边。

抛开分类学上的细节不谈，德曼尼希原始人那明显矮小的体型也可能给古人类学家造成其他麻烦。

原始人为何情系格鲁吉亚？

原因之一是这个地区西有黑海，东有里海。另一个原因是这个地区的生物多样性令人称奇。

最早走出非洲的人

格鲁吉亚发现的原始人遗迹证明，直立人在大约190万年以前进化出来之后不久，人类就走出了非洲，但那之后原始人究竟去了哪里却是一个谜。

【王兰静/译；曾少立/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