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9月26日,也就是多佛智能设计论审判的第一天,美国联邦法庭在宾夕法尼亚州哈里斯堡解散。主要是由于评论者对发生过多少次进化论教育诉讼的了解不同,所以他们将这次审判称为斯戈普斯案第二或斯戈普斯案第三。被告是美国宾夕法尼州多佛学校董事会成员,他们需要作一项陈述,是关于向九年级上生物课的学生宣读贬低进化理论,他们认为所谓智能设计论(ID)是足够理智可行的替代方案。原告是校区学生家长,他们指控智能设计论实际上是宗教观念,因此,在公立学校科学课堂上向孩子们讲授智能设计论违反了美国联邦宪法第一修正案(First Amendment to the U.S. Constitution)的条款。
雨下个不停,原告、被告、证人和媒体记者都挤在哈里斯堡联邦大厦和法院大楼的廊檐下。尤金妮亚・斯科特站在距拥护者几英尺之处的地方,那些拥护者几分钟前还在法庭上提出了进化论本身的问题。作为美国国家自然科学教育中心(NCSE)主任,尤金妮亚・斯科特是全美最杰出的进化论教育捍卫者。她耐心地向记者解释这次审判的重要意义:“这次诉讼首次考虑了反进化论运动当前两种策略的合法性。”
第一种策略是拥护智能设计论,这种理论认为生命或生命的某些方面太复杂,不可能自然地出现,因此必定是某个智能设计者的作品。斯科特在审判期间过了60岁生日,她说:“创世科学是进化论最早的一种科学替代理论,而智能设计论是时下流行的科学替代理论;从根本上讲,它是创世科学的一个分支,以前从来没有受到任何审判。”
第二种策略起源于1987年,对进化科学提出质疑,当时美国联邦最高法院在爱德华兹(Edwards)起诉阿癸拉德(Aguillard)一案中,以7∶2的表决结果判决创世论是宗教,因此它进入公立学校生物课是非法的。斯科特解释,美国最高法院法官威廉・J・布伦南(William J. Brennan)判决的案件中其多数意见是,教师有权讲授进化论的科学替代理论,“当然替代理论必须是科学的。如果存在任何这样的理论,他们都有权进行讲授”。
但是,联邦最高法院法官安东宁・斯卡利亚(Antonin Scalia)赞成首席法官威廉・H・伦奎斯特(William H. Rehnquist)的反对意见,他写道,“无论何种反对进化的科学证据”,都可以“在学校讲授”。随后,有一种策略指出进化论的每个结论性细节都缺乏必然性,正如反进化论证据所表明那样,就进化机制而言,进化生物学家之间也存在分歧或真诚的争议。
多佛审判对反进化论与智能设计论的证据进行了辩论。对斯科特来说,“那是我梦寐以求的事情,因为我们有希望挑战这些理论”。显然,斯科特的美梦就是成为被告的恶梦。美国华盛顿州西雅图的发现研究所拥护智能设计论,以被告证人身份出现了,但是最后又退出,在作证期间,让他们的律师表达了他们的观点。斯科特说:“他们追捧我眼中的那个梦幻小组,表明他们在减少自己的损失。”
多佛仅仅是斯科特最近访问得比较多的地区。美国国家自然科学教育中心加利福尼亚州奥克兰办公室的墙上挂了一幅美国地图,图上标出了进化论教育遭到挑战的地方。斯科特指出:“在美国中部以及马里兰州、宾夕法尼亚州和田纳西州等,反进化论教育的地方数量惊人。当然,在加利福尼亚州、得克萨斯州和堪萨斯州也有许多地方反对进化论教育。”堪萨斯州,一直是一个反对进化论教育的战场,斯科特在那里首次直接参与论战。
1974年,斯科特以体质人类学家的身份进入肯塔基大学,不久之后,她在密苏里大学参与了其导师吉姆・加万(Jim Gavan)与新兴科学创世论运动领导人杜安・吉什(Duane Gish)之间的论战。她开始收集创世论者的文献,研究拥护者的方法。1976年,作为堪萨斯大学的访问教授,斯科特准备咨询同吉西以及资深创世论者亨利・莫里斯(Henry Morris)论战的两位生物学教授。正如斯科特自己所说的那样,她“真正的洗礼”出现在1980年。那一年,她给肯塔基州列克星敦教育委员会建议,该委员会最终拒绝了对人类起源进行“平衡”讲授的要求。
认识到创世论运动会持续下去,1980年,一批科学家和教育工作者创立了美国国家自然科学教育中心。当时斯科特还处于美国国家自然科学教育中心外围,她解释:“这本是一个要从根本上集中反对创世论的组织,那就是症结所在。但是由于教育体制不是集中统一的,因此斗争策略就要因地制宜。”
1986年,斯科特出任美国国家自然科学教育中心执行主任。她目前的工作和学术工作非常相似:“我依然在教书,只不过是在广播节目上教书,或者向记者进行详细讲授。大学教授的所有技巧都被用上了——剖析高深的想法,让同你交谈的所有人都能够理解它们。”
斯科特具有知识分子的缜密和毅力,因其亲和力而闻名。托马斯・赫胥黎(Thomas Huxley)被称为达尔文的斗牛犬,这引出了一系列给予进化论捍卫者类似的称谓:理查德・道金斯(Richard Dawkins)举止优雅,敢作敢为,被称为达尔文的灵缇犬;斯科特认为美国布朗大学生物学家肯特・米勒(Kent Miller)是达尔文的边境牧羊犬,因为他可靠、专注,是虔诚的基督教徒,也是多佛案例的第一个证人;“而我是达尔文的金色猎犬,”斯科特说,“就我与创世论者的个人关系而言,我总是尽量文明礼貌地论战,绝不个人意气用事。”
成为快乐的勇士,对斯科特来说显得那么自然,可能也是她与其同仁们争取支持的最佳方式。美国威斯康星-麦迪逊大学分子生物学家和遗传学家肖恩・罗尔(Sean Carroll)说:“在我看来,斯科特最令人难忘的成就是,把各种各样的人和组织特别是牧师联合起来支持自然科学教育。当严肃的宗教人士明确宣称支持进化论的时候,人们就听进去了。”
要取得科学教育的全面胜利还有很长的路走,因为课程安排的决定权掌握在数以千计的地方学校董事会手里。实际上,公共科学教育面临的威胁可能会与日俱增:天文学和宇宙学也可能冒犯宗教原教旨主义者。2005年,斯科特第一次出席美国天文学会会议的时候,她说:“我走不到5米,就会有人过来对我说,‘让我告诉你我正在讲授的宇宙大爆炸问题,让我告诉你我正在讲授的太阳系形成问题等等。’”
2005年12月20日,法官约翰・琼斯(John Jones)快速地宣读了长达139页的判决书,判决书有利于原告,法官约翰・琼斯在判决书中指出,学校董事会要求反进化论放弃声明的决定“空洞无物,令人窒息”。他还强有力地指出智能设计论不是科学,“希望判决能够防止随后的审判白白浪费司法资源和其他资源浪费”。 斯科特宣称,琼斯的判决对科学和教育是胜利的,同时预示琼斯法官的希望将破灭。她说反进化论“就像水床”,“你在一个地方把它推下去,它就在另一个地方浮起来”。事实上,堪萨斯州教育委员会最近以6票对4票通过决定,允许在公立学校讲授智能设计论。显然,斯科特不会很快从这项工作中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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